孤独症治疗：科学、伪科学和不科学

今天我要提出一个思考的框架，用它来检查和评价各种现有的和新提出的干预和治疗方法。首先我们回顾一下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问题，以及可能存在的风险和损害。

 

想象一下，如果你是一个有新生儿、两岁幼儿或六岁儿童的家长。随着孩子的成长，你发现有些事情似乎不太对头。但是你绞尽脑汁地想要忽视这些迹象，找到解释它们的理由，希望这只是暂时的，以后不再会发生。但结果是你最后不得不去咨询专业人士（医生、心理学家、语言病理学家等），经过鉴定，证实孩子确实“存在”一个重大的问题。这时你会怎么做？继续否认、愤怒、听天由命、接受现实、一切照旧……

 

但如果不能正视这个问题，你将会在今后的生活中处理它时感到焦头烂额！

 

 

01 

谁都有过这样的念头

 

要找到一种保证能治愈的治疗方法，这可能是你最早的念头，于是你开始寻求帮助。事实上你很容易成为那些专业机构的牺牲品，专家们信誓旦旦，向你保证某种方法能够治愈孩子的病。你也会很容易受到亲人（或朋友和同事）的影响，因为他们会善意地向你建议某种特殊的疗法。

 

我们中的许多人抱着这样的想法：“试一下总没错”，“看起来好像有用”或“很多人说确实有效”，“这人说他（或她）已经治疗了许多你家这样的孩子”,“很多人说他们已经治好了”等等。但这种态度是很不科学的。这并不是说他们无知，也不是说他们不能证明这种方法无效，更不是说他们有意对公众隐瞒信息。

 

只是有些事情不能经过科学验证。一些所谓的专家宣称调查研究会妨碍（如辅助交流、安抚训练）治疗/训练的效果。有些干预疗法（如教育）看起来的确不错，似乎很有效。

 

有些干预疗法（如特殊饮食和矿物质缺乏）在开始时是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上，然后就宣称：此方法是正确的，毫无疑问以后也会正确。类似的例子我还能列举出很多。各位也都有过这样的经历。

 

02 

信念的强大

 

我要强调的一点是，信念具有非常强大的力量，它的作用足以改变实际行为。在教育界和心理学界尤其是这样。如果你相信某事，你就会只注意到能够证实你的信念的那些信息，而不会注意到那些不能证实它们的信息。

 

举一个物理的例子。在上世纪70年代，有报道说（美国）西南部出现奇迹，即使是最棘手的癌症也能够得到治疗。这种新药物（Laitirl）是杏仁的提取物。或许大家知道，过量摄入这种提取物会导致中毒。有许多老年人中断了原来采用（昂贵、痛苦而复杂）的静脉注射疗法，开始服用Laitirl。完全治愈的证明书不计其数，这些治愈者中有许多人从未得过癌症，倡导者也不会提到那些服药后仍旧死亡的患者。有些医生甚至认定这种药物完全无害。这事儿肯定有些蹊跷，否则为什么这么多人采用这种疗法？

 

 

也许你们谁也没有听说过这回事，只不过上世纪70年代我刚好住在[美]亚利桑那州，目睹在那儿享受温暖气候的老年人参与了这股风潮——一个有害的、致命的风潮！人们停止进行原本采用的治疗，改为一种“天然”、低成本、易使用、无副作用且“疗效经证实”的疗法，而药品公司和医学专家向公众隐瞒了真相。

 

所有提出的观点都应经过科学的检验。也就是说，我们应该对新的观点和方法进行规范的评价，而摒弃完全胡说八道的东西。比如说，过去水手们常常受到坏血病的困扰，今天人们知道这是由于缺乏维生素C的缘故。

 

 

在采用维生素C疗法之前的200年前，英国海军中的一个医生发现，只要让水手服用少量柠檬汁就能预防坏血病，而柠檬能够长久保存。然而即使有许多数据证明这种方法的有效性，英国海军和其它出海的公司还是拒绝采用。这个例子再一次证明信念的强大。

 

顺便提一句，对一种方法有效性最糟糕的评价者，恰恰是采用这种疗法的专业人员。“如果我用一种方法，我就得相信它是有效的，否则我干嘛还用呢”。有个较真儿的研究者按照精神治疗医生所宣称的治愈率进行计算，得出的结论为：要达到他们所宣称的治愈率，把世界上所有人口都算进去也还不够。

 

03

如何进行分析

 

问题的重点在于：对谁、什么时候、对何种问题是有效的？

 

 

如果有人宣称某种疗法可能或能够对你的孩子有所帮助，你首先要提的问题就是“你是怎么知道这一点的？你的说法有什么确切的根据吗？”我们要分清良莠，去芜存菁。对所得到的关于这种方法的信息，你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分析：

• 是推论还是有实证。
• 是主观证据还是客观证据。
• 效果是间接的测量还是直接的测量。
• 研究是无比较组的还是有比较组的。
• 关于该方法的描述是叙述性（如有关的故事）内容，还是建立在控制实验的研究基础上。

 

经常发生的情况是：即使完全没有科学性证据，人们也经常会轻易地就相信某种方法。举一个很极端的例子：前几年有一种颅骨疗法，它声称：治疗者通过用手刺激患者的头骨，能够减轻孤独症和其它学习障碍的症状。虽然这种说法毫无科学根据为背景，甚至听上去匪夷所思，但美国佛罗里达州参议院还是通过了一个决议，将2002年4月定为“颅骨疗法认识月”，承认其所谓的重要性和重大意义。而这种疗法只是假定能够改善残疾儿童，包括孤独症儿童的机能。

 

 

只要我们得到了开业许可（或证书），公众就相信我们能够运用自己的知识治疗他们的问题。这意味着我们必须严格地检验各种新的观点和方法，确定它们是否有科学合理的证据，拒绝胡说八道，只运用经过科学检验的知识。

04

总结

 

虽然今天的世界在面对孤独症时，方法之多，争议之多几乎可以说名列各种疾病之最，但对于家长，也是对孤独症研究和治疗领域而言，结果却显得异常清楚。伪科学与反科学并没有在理解和治疗孤独症中起到实际的进展。相反，科学做到了。

 

 

许多关于孤独症的问题至今并没有得到解答，并且永远也不会，除非家长和专家能够为孩子找到一种长期有效的解决方案，无论是个人完成的还是集体完成的。

 

 

 

（作者为美国“心灵之春”的心理医生。本文根据他在2005年7月“Shaklee Summer session”的讲座资料翻译，感谢志愿者任苇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