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分析A” 与 “应用A”– 再谈眼神

文 | 马凌冬

应用行为分析 (Applied Behavio Analysis) 的英文简写 ABA，三个字母中有两个A。我喜欢把第一个A叫做“应用A”，第二个叫做“分析A”。我的粗浅理解是大多数从业人员属于“应用A”，比如RBT在一线给孩子做干预，每天都在应用ABA的概念。部分老师考取了BCBA或BCaBA，工作的性质转变为大部分时间用来督导RBT，监督对ABA干预程序的应用和实施。做督导要跟RBT并肩战斗，不能离开实操；少数从业人员会成为“分析A”，这些人多数是ABA年会上的发言人，是给我们继续教育学分的大咖们。他们拥有多年实操经验和超强的实验研究能力，往往针对ABA的某一领域，花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去研究。“分析A” 经常在专业期刊发表论文并出版书籍，工作的环境多是大学实验室，平时主要做 R&D (研究与开发），总之是科学家的范儿。

 

“分析A”与“应用A”偏重不同，互助互补，缺一不可。“分析A”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，科学地验证什么好用，该怎么用，“应用A” 卷起袖子去干！作为一枚 “应用A”，我对自己的要求是持续学习，关注大咖们的研究成果，争取应用到个案中去。

最近一个个案的眼神训练碰到瓶颈，查了“分析A”, Dr. Carbone 几年前的一篇论文；在BCBA的督导课中，与“应用A” 李江滨老师做了探讨。这篇文章希望从分析和应用的不同角度，再次琢磨对自闭症儿童的眼神训练。

 

“分析A”--- 用区别性强化来塑造眼神

Dr. Vincent J. Carbone 等几位大咖们在2013年发表的 “自闭症儿童的眼神交流：概念分析与个案研究”  “Teaching Eye Contact to Children withAutism: A Conceptual Analysis and Single Case Study” ，再次指出由于眼神对ASD孩子来说是核心硬伤，对眼神和共享注意力的训练应该是最重要的训练项目，因为两者都是个体今后语言和沟通能力发展的风向标

Dr. Carbone 在文章中强调眼神是行为，是一种语言沟通的能力, 更具体些，属于 ”“pragmatic” (语意）范畴。

既然是行为，就有功能。眼神是儿童发展的关键里程碑，早在语言发展之前，就具有非常重要的社交功能和认知功能。既然是行为，就能定义。早期眼神被定义为 “Eye gaze behavior”，也就是孩子的眼睛注视着另外一个人的眼睛--

后来的定义进步到 “eye-to-face gaze”，就是说孩子的眼睛看另外一个人的脸部。深感现在追求的眼神训练标准比较人性化。

既然是行为，就能用ABA的方法教。具体用ABA的哪种程序来教？用传统的DTT方法训练眼神，跟孩子死磕，往往泛化效果差。Dr.Carbone 推荐加入VB元素的现代ABA，重视动因与强化。在自然情景中教，可借鉴的方法包括同伴示范，角色扮演，模仿，时间延迟和自然行为修正等。

不少ASD孩子学会了提要求后，经常也没有眼神的问题，这篇文章针对 “用区别性强化塑造眼神”，把塑造眼神与提要求结合起来，在自然情景中练习。首先设置或者捕捉动因，然后进行“区别性强化二部曲”：

1）孩子在没有眼神的情况下提要求，我们消退； 

2）孩子有眼神的情况下提要求（开始要通过辅助），我们强化。

 

通过AB实验设计分析，在基线水平测量中，孩子平均10% 有眼神；按此方法训练，到第十节课，眼神明显上升；到第10-28节课，成功率高于 80%。训练中注意，强化物与孩子的反应成正比，也就是眼神的质量越高（稳定，炯炯有神），我们给与的强化物的质量也越高；提供辅助时，避免身体辅助，比如掰孩子下巴，会引起负面情绪，建议考虑示范或者语言辅助。

“应用A”--- 练习眼神关注的五个窍门

用当下流行的“跨界”来形容，李江滨老师具有 “资深特教老师 + BCaBA在读 + 文艺青年” 的多重身份。李老师在最近的 "二期来了“ 的家长培训中分享“教学前的小锦囊”，非常实用。以下 “练习眼神关注的五个窍门” 摘自李江滨老师的 “教学前的小锦囊”：

 

1）强化主动眼神

当学生在情绪良好的状态下能与教师进行主动的眼神对视时，教师应及时强化（把握当下动机并搭配社会性赞美如：哇，你看我了！

2）阻挡眼神

•  给予物品（已确认动机）。教师进行阻挡（注意选择较小体积玩教具）。期待学生对视。

•  若无对视，除了教师主动地靠近寻找学生眼神，也可将拿走的物品移至眼前，再做尝试。

 

3）拿走眼神

 

•  给予偏好物——拿至教师眼前——期待眼神对视；

•  给予偏好物——拿至学生视线之外——用手指教师眼睛，期待眼神对视；

•  给予偏好物——拿至学生视线之外——教师主动靠近期待眼神对视；

•  给予偏好物——拿至学生视线之外——再将该偏好物拿至教师眼前期待眼神对视。

 

4）吸引眼神

当学生注意力分散时，教师手持偏好物放置学生眼前随即缓慢移动至教师眼前，当学生与教师有眼神对视便给予强化。

应用：A. 在教师下达指令前利用偏好物直接吸引，教师收起偏好物进行目标。B. 在学生目标完成后从教师眼前给予偏好物，当学生与教师眼神对视时给予偏好物。（这是一个自然的过程，不可本末倒置，要注意对目标行为的及时性强化）

 

5）诱发眼神（中断游戏）

选择孩子容易看到你的位置，一起玩他喜欢的互动游戏，在他最开心的一刻停下来，等几秒钟。在孩子主动跟你有眼神接触的一瞬间，继续游戏。强化孩子以后继续看你，配合赞美 “你看的真好，我们接着玩。”

 

 

李老师总结的训练小窍门配上实操视频，把Dr Carbone 强调的强化与动机以游戏的形式融在教学里，易学易懂。从分析到应用，希望进一步探讨在训练自闭症儿童眼神的过程中，什么是合理的期待？还有哪些好的方法？欢迎大家平台留言。